他是商界巨子,起于贫寒,以勤勉与坚韧,创立全球商业帝国,成为世界第一大汽车玻璃供应商的掌门人。
他是一位有正念的企业家,纵横商场,以人格做事,以诚信立命。
他是一位悲天悯人的善行者,四十年扶危济世捐款超过120亿,却不过以为是小善。
他就是福耀玻璃集团创始人曹德旺!让我们一起走进曹德旺的自传——《心若菩提》 来共同领略他持戒从商、持戒行善的人生境界。


01
心若菩提
前面说过,在福州时,我常拿自己的钱出来请福州其他厂的采购员吃饭喝酒。那时的物价便宜,要一些菜或是一头鸭子,啤酒二瓶,两三个人有1元钱就够了。我因此认识了很多工业界的同仁,建立起了自己的采购关系网,所以采购一个月的事情我一两天就可以完成。口袋里总有用不完的玻璃指标,不论工厂要多少玻璃,我都能及时给予解决。富余出来的时间,除了泡汤,我都用在读书上。
“文革”结束后,春天来到了中国。这是科学的春天、文艺的春天。原来禁演的古装戏可以演了,很多名著复出了。得益于春天的百花齐放,书店里的图书品种也增了许多。《唐诗宋词》、《三国演义》、《红楼梦》、《水浒传》、《鲁迅文集》、《巴金文集》、《基督山伯爵》、《红与黑》、《红字》、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、《安娜・卡列尼娜》、《变色龙》、《呼啸山庄》、《根》、《欧也妮-葛朗台》等等中外名著,都是在那个时段集中阅读的。 一方面是因为那时有大把的时间,另一方面,出版社出了大量的书籍,在经历了知识饥荒、没有书读的年代,当读书的机会重新来临时,就像一个饥饿已久的人面对食物一样,也是狼吞虎咽,大咬大嚼。
正是这段时间里所读的书让我受益终身。
除了上面讲的各类中外名著外,还有会计学。如果说中外名著打开了我的视野,提升了我的素质,那么,会计学,则让我掌握了经营企业的钥匙。
因为业务关系,我时常要到福州水表厂转悠,因此结识了水表厂会计科的陈科长。陈科长是“文革”前的大学生,学的是会计专业,一个我敬重的人。有一天,我又到陈科长那儿闲逛,陈科长给我倒了杯茶。“老曹,最近很闲啊,都看了什么书啊?”那时的人,见面喜欢问人看什么书,看书的人也喜欢向人推荐自己看过的书。这大概和恢复高考,读书的气氛变浓有关。
“没什么,就是莎士比亚的《罗密欧和朱丽叶》,生存还是毁灭。”
“哦,有时间,您读点会计的书。”陈科长说:“会计是很重要的一门知识。”
02
心若菩提
“真的?”我来了精神,虽然那时并不知道会计到底有多重要,又能够给我的工作带来什么帮助,但既然老陈说重要,就一定重要。“老陈,您能教我吗?”话刚刚出口,又觉得有些不妥,“或者,你以前学过的会计的书借给我看,我不会的再请教您,可以吗?”
陈科长一口应承下,站起身在办公室的书架前巡视了一遍,翻找出一本会计学递给我。这是一本会计学的入门书,你先读读。
接过书,我翻开书的封面,“前言”里的一句话立刻吸引了我,“会计工作是厂长的参谋和助手,要做到比有对象,学有榜样,赶有目标,帮有措施……”这段话,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记忆深处。
从那以后,我拜陈科长为师。有不懂的,就跑到他那儿向他请教。在近两年的时间里,我学完了会计学的所有相关知识。
会计学,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原始凭证,原始凭证的重要性,如何归类,如何分析财报,进而如何透过各种数字,分析企业的实际经营状况,了解市场的动态和未来的走向。
这个能力的培养,或者也是冥冥之中,上天透过陈科长开示于我的吧。否则,如果没有向陈科长学习过会计知识,在随后的不久,高山厂发生变故,公社让我出面承包时,我也不可能有管理高山厂的会计基础,更不可能有看报表即能知道企业生产经营情况的能力。
那几年,高山厂的水表玻璃订单一直很好,自李工走后,设备虽然正常运行,生产出来的产品质量总是不合格者多,而且,成本一直居高不下,企业连年亏损。从1977年到1982年,六年的时间,工厂换了6个厂长。公社投资的十几万,几近打了水漂。老吴和小林先后离开了高山,一是因为右派得到了平反,二是李工的到来,让小林觉得有些惭愧——拍着胸脯说没有问题,结果却因自己并不真正懂设备导致工厂生产出的产品成了次品。到了1983年年初,若工厂继续亏损下去,结局只有关门倒闭。
03
心若菩提
元旦过后的一个正午,我刚离开工厂,准备回家吃饭,迎面见到公社施副书记。
“施书记好。”我如往常一样,见到领导打个招呼就准备走。
“德旺,我正要找你。”施副书记说,“把玻璃厂包给你经营怎么样?”说完,他盯着我的脸,似乎立刻想要从我的脸上探究出我的答案来。
“可以考虑。书记,怎么突然想起让我承包?”
“德旺,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。高山厂是在你手上建起来的,亏到现在,公社投入的钱也亏得差不多了,公社可以认赔,但是,18个工人和4个干部要怎么安置?想必你也有看到前几天的报纸,中央一号文件刚刚出台,鼓励承包。方仁钦也提出这个方案,我们考虑了一下,认为你来承包最合适。”
我点点头。
“不过,我一个人的力量怕不够,我必须联合几个人一起来包。您看可以吗?”我问。
“这个我不管,只要你肯承包。”他说,“怎么包你自己定。”
“这是谁的意见?”我又问。
施副书记盯着我,严肃地说,“这是公社的意思。”
“那行。”我点点头,给施副书记递了根“福建”。“公社打算如何承包?”
“承包对公社也是第一次,你看什么条件能承包就按那个条件定吧。”
“这样……”我深深地吸了口烟,将烟蒂扔在脚下踩了踩。“一年6万元吧。”
“什么东西6万元?”
“上缴利润6万元。”我说。
“上交6万元利润可以。”施副书记笑了。“剩下的都归你处理。”
“怎么处理?现金我是用麻袋装还是用盒子装?拿回家还是上交公社?”
“当然可以拿回家。用什么装,是你自己的事,你想怎么装都行。”
“说笑啦,剩下来的我也不全部要。”我笑着伸出四个指头,“剩下的部分,我拿60%,留20%做发展基金,20%做员工福利分红。好不好?”
04
心若菩提
施副书记笑了,笑得很开心,他大概认为我在痴人说梦,画饼充饥:一个从来没赚过钱的企业,能在今后几个月赚6万之后,还可以有这样的分成,怎么不行?“可以。完全可以!”
“我的这60%是完税后的,如果要交所得税需由政府承担。”我认真地说。
“可以。”
“承包期间我做厂长,工厂我说了算。人员聘用及薪资我自己决定。”
“可以。”
“会计科目的核算方式,会计科目的应用,按照1982年以前的会计核算科目。折旧部分,原来是按20年计提,延续这个计提方法。”
“可以。”
“库存的东西,能用的用,不能用的冻结封存,还给政府。”
“可以。”
我想,那时候,如果我能想到什么,提什么,书记都会答应。一年有6万的收入,他做梦都要笑的。“那要在合同里都写清楚。”
“还有一个条件”,我想了想,这个条件很重要。“公社财政所必须派个人来兼会计,工厂的账要做得很完整。”
施副书记一听我还有一个条件正有些不耐烦呢,一听是这个条件,想了想说,“这事儿,我一个人做不了主,公社党委讨论后再答复你。”后来,公社果然同意,派了公社财政所的副所长方朝钦兼玻璃厂会计。
与施副书记分开后,回到工厂,我就找来工厂的技术员翁祖礼和兄弟厂高山仪表厂的林常胡、林传官、林文振,商量联合承包异型玻璃厂的事儿。
客观地说,当时能对联合承包起直接作用的,只有翁祖礼一人,他可负责工厂的管理。其他的股东,只是凭自己的感情作出的决定。
五个人商量的结果,同意联合承包。我们之间的合约是:完成承包任务后,超额返利的部分,他们4人各占10%,共40%,我个人占60%。我代表大家与镇政府签订承包合同。
因为长期从事推销产品的工作,对于合同的重要性有深刻感悟,因此,凡能想到的、该说明的都写入了合同中,从而避免了后面的纷争。
(待续)

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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